近期，中国商务部与俄罗斯经济发展部签署了《关于完成制定〈中俄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路线图〉的联合声明》。《路线图》由中国商务部和俄经济发展部牵头，会同两国多个政府部门、地方和机构共同编制，为实现两国元首确定在2024年完成2000亿美元的贸易目标作出路径规划。在内容上，《路线图》涵盖油气、化工、机电、农林、高新技术等20多个领域的200余项合作措施和项目，还包括运输通关、金融服务、贸易投资便利化、知识产权、地方间合作等方面内容，将为促进中俄贸易高质量发展提供助力和保障。与此同时，中俄元首“冬奥会晤”中也明确指出，双方近阶段要落实好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路线图，深化两国农业、绿色贸易、医药健康、数字经济等领域合作，推动双方交通基础设施联通，畅通欧亚大陆物流，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
　　2022年，中俄关系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两国高度的政治互信和经贸合作发展潜力为两国高质量的贸易合作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同时也激励双方为完成双边贸易额2000亿美元这一目标迈进提出了更高要求，有理由相信，服务贸易将为两国的合作奠定高质量的基础。
　　一、中俄服务贸易合作现状
　　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和贸易造成严重冲击，疫情一度影响供需两端、物流运输和人员往来，给中俄贸易增长带来一定困难。尽管面临诸多不利因素，两国贸易合作基本面仍保持稳定。2021年中俄货物贸易额达到1468.7亿美元。在服务贸易领域，我国服务贸易发展势头不减，服务贸易额占对外贸易总额比重逐年上升，服务贸易在拉动经济增长、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等方面的作用愈加凸显；俄罗斯加入WTO后不断调整单纯依靠传统能源燃料出口的弊端和局限性，近年来开始加大对服务业的投资，贸易结构单一的特征得到一定程度的优化。
　　第一，俄罗斯“入世”倒逼服务贸易市场开放，交通运输业、旅游业、建筑服务业等行业存在优势。俄罗斯“入世”后，积极参与国际服务贸易，服务贸易进出口规模不断增大。在俄罗斯提供和所需要的主要服务项目中运输服务、旅游、建筑服务和其他商业服务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几项服务占俄罗斯服务出口的90%和服务进口的85%左右。在服务出口中，运输占首位(占服务出口的37%)，其次是旅游、其他商业服务和建筑服务。在服务进口中，占首位的是旅游(占服务进口的45%)，其次是其他商业服务、运输服务和建筑服务业。
　　第二，中国自贸区引领服务贸易发展，对俄服务业将持续扩大。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等多重因素叠加影响，我国服务贸易发展仍面临较大挑战，但服务业持续扩大开放仍将是我国新一轮改革开放的主旋律，在自贸区的引领下，我国服务贸易规模已经连续六年位居世界第二，服务贸易发展指数排名连续3年保持在全球第20位，服务贸易综合竞争力居发展中国家首位。我国将不断删减和降低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中涉及服务业的特别管理措施，特别是在对俄服务贸易领域，黑龙江自贸区连续颁布多条对俄服务贸易便利的文件和措施，在跨境物流、中医康养、跨国旅游等对俄服务贸易领域逐渐走向纵深，例如在黑龙江自贸区绥芬河片区，中医药服务成为对俄服务贸易亮点。
　　第三，中国的服务贸易竞争力强于俄罗斯，两国的服务贸易存在逆差。我国是全球服务贸易逆差第一大国，俄罗斯对外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仅相当于中国的1/3，两国服务贸易逆差不断扩大，服务贸易规模较小，中方处于顺差状态，且主要集中在传统的劳动密集型行业，新兴的资本和技术密集型行业所占份额较小。
　　第四，“类自贸协定”阻碍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国家发展高质量服务贸易。在俄罗斯的主导下，欧亚经济联盟于2015年正式启动，共同的关税政策及颇多的优惠条件势必会促进成员国之间开展贸易往来，从而带动各成员国运输、旅游、建筑、通信等服务部门的发展，为俄罗斯服务贸易提供了良好的发展机遇。但目前我国与欧亚经济联盟现有贸易协定是一种不涉及关税减让，非优惠性质的“类自贸协定”，对于服务贸易等议题尚未涉及。
　　二、中俄服务贸易发展潜力巨大
　　黑龙江、吉林、内蒙古、新疆四省区与俄罗斯接壤，边境线长达4300多公里，为两国经贸往来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地缘优势。另外，我国是能源对外依存度很高的国家，而俄罗斯是能源储备大国，这些都为中俄开展运输、旅游、建筑等传统的服务行业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黑龙江作为对俄罗斯经贸大省，黑龙江自贸区利用数字技术发展新成果，着力培育疫情期间对俄服务贸易新亮点，以远程医疗、跨境电商等为代表的服务贸易新形式不断拓展对俄服务贸易业。
　　第一，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是中俄经贸合作转型的必然要求。在当前的国际贸易格局下，货物贸易的发展离不开服务贸易的支撑，两国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不能将二者割裂来看。中俄两国货物贸易的蓬勃发展必然会带来两国在运输、通信、建筑、金融等服务行业的发展，进而推动两国扩大服务贸易领域的合作，不断优化中俄贸易结构，为中俄贸易的升级和转型提供必要的支撑条件，并提升对俄开放水平，或将改变中俄贸易以货物贸易为主的增长模式，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二者将齐头并进。
　　第二，俄罗斯产业结构转型助推中俄服务贸易合作。2011年俄罗斯正式成为世界贸易组织成员国，加速了俄罗斯融合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近年来，俄罗斯正在努力改变过去粗放型的贸易发展模式，更加侧重服务贸易的发展。依据GATS框架和加入世贸组织的相关承诺，今后一段时期俄罗斯将逐步放宽对服务业的管制，不断扩大服务行业的开放程度，这为中俄深化服务贸易合作提供了有利条件。2017年起服务业成为俄第一大产业。从长期来看，俄自然资源丰富、土地广袤可待开发、人力资源品质高及市场潜力大等优势将助力俄服务贸易发展，中俄两国在服务业互补情况下，未来在对俄旅游、金融、电子商务、中医药、文化等服务贸易中将不断提升合作质量。
　　第三，不断加强在新领域高科技方面的合作，以自贸区引领两国服务贸易发展，助推中俄关系高质量发展。国务院批准建立中国（黑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自贸区的建立不仅可以使黑龙江省对俄经济合作得到深入发展，还将给中俄两国服务贸易合作的发展带来新动力，并与俄罗斯远东自由贸易港实现贸易对接。在自贸区建设框架下，黑龙江省将在已有对俄科技合作基础上，扎实推进同俄罗斯在新一代信息技术、新材料、高端装备、生物医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合作，一方面继续通过促进对俄科技人才交流、增设对俄科技合作机构、完善对俄科技服务业体系；另一方面通过许可贸易、特许专营合同、顾问咨询、技术服务与协助、承包或“交钥匙”等多种方式扩大同俄罗斯的技术贸易业；一方面不断深化对俄服务贸易业，在跨境物流、中医康养、跨国旅游等对俄服务贸易领域逐渐走向纵深。中俄自贸区助力中俄服务贸易发展潜力的释放，从而带动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高质量发展。
　　有理由相信，中俄以新兴领域助推两国贸易额不断攀升。中俄跨境电商合作发展迅速，数字经济对双边经贸发展有明显带动作用，智慧产业对双方发展尤为重要。未来为继续推动双边贸易高质量发展，中俄双方将升级《中俄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路线图》和中俄投资协定，不断开拓新疆域，并提升服务贸易的广度和力度，为实现中俄双边贸易额2000亿美元目标做出规划。
　　（作者：孙祁、李立凡，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助理研究员；国际交流部主任）